姥姥家。

    “咚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一个缺口的大碗被重重放在燕士奇面前的桌子上,浅绿色的茶水摇摇晃晃溅出了一些。

    燕士奇抬头,见姥姥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大号的椅子上,藏着精光的眼睛锐利的打量他:“你小子不是小五吧。”

    燕士奇沉默片刻,拿出了即便摔倒、被姥姥拖走也好好保护着的包裹,从里面取出一个白色的陶罐,郑重的在桌子上放好。

    姥姥的视线落在陶罐上。

    燕士奇双膝跪地,额头紧贴着地面:“这是替兄弟磕的。他死的时候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。”

    姥姥盯着陶罐,没有理会他。

    燕士奇不在意,继续道:“我不给任何人下跪,这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。老太婆,以后我来给你养老送终,燕寨村也由我来守护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燕士奇站在一块悬空一半的岩石上,左习惯性的握着短棍,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柄,任何时候都保持锐利和警醒的鹰眼严肃的望着山脚下的燕寨村。

    福宝和几个少年玩在一起,乌爷爷端了把凳子在门前做手工活。

    村里还有别的人家也能看到人在屋外忙碌,做的都是手工活,并且都是上了年纪的。

    整个村子几乎没几个孩子,都是年纪大的长者,也没有像燕士奇这样的青壮年。

    从十年前开始朝廷连续七年征兵,村里十五岁以上三十五以下的青壮年劳力都被拉了壮丁,村子人丁凋零日渐冷清。